请记得我(二)

明楼在办公室里,毫无目的的踱步。刚刚冲刘秘书发了一通无名火,现在头疼的厉害,却没有人来递上一片阿司匹林。平日里东西都是阿诚整理的,现在彻底乱作一团。那日梁仲春拦下76号要上传给特高课的桂姨被当街打死的消息来邀功,可从那之后,也不见了阿诚,五天了,他的阿诚没有一点消息,生死未卜。明楼第一次觉得,离了阿诚,他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。无论阿诚现在遇到了什么,危险甚至是死亡,他都宁愿以身相替
清脆干练的敲门声响起,明楼现在已无心去理会,只得轻喝一声“进来”又不由得苦笑,自己的声音怎变得如此嘶哑了,这身体怕是也要垮了。恍惚一分神,那个挺拔俊俏的阿诚就站在面前。明楼疑心自己是神志错乱,慌忙上前抓住阿诚手臂,沙哑的声音里掩不住的慌乱“阿诚,这么多天,上哪去了。”
阿诚有些慌神,眼前这人的激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。在桂姨的叙述里,明楼是一个冷血而虚伪的大汉奸,对下人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。而这男人虽略显憔悴,却难以掩饰他的成熟稳重,满脸的真诚与惊喜更是让他招架不住,一种熟悉的温情与亲切竟油然而生。阿诚不解,他是虐待过我的大少爷,我该恨他怕他,为什么心里会有这么温暖的感觉。不容多想,头又疼了起来。
自己该叫“先生”,还是“大少爷”。阿诚稍稍斟酌了一下,毕竟是在办公室,选择了“先生这样一个官方的称呼,可当他的目光触碰到明楼的,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“大哥”。阿诚错愕,正不知如何收场,这男人已用力抱住他,用沙哑而有力的声音在他耳边说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”
自己从前也是这样唤他大哥的吗?阿诚暗自想。如果他一切的感情都如桂姨所说,是伪装出来的,那这个男人,真的是不简单啊。可起码到目前为止,阿诚还是宁愿相信桂姨所说,毕竟妈妈这个词,让他十分安心。那么现在要做的,就是解释清楚自己的行踪,不让明楼起疑。
阿诚小动作后退,轻轻挣开明楼,熟练的扶他在沙发上坐下,详细和他阐述了自己是如何击毙了桂姨,拖她到车上,却被军警给盯上,如何逃出上海解决了尸体,又匆匆返回。故事实在有太多漏洞,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,枪伤没后完全愈合,浸的他胸口一阵一阵的疼。可明楼只是安静的听着,并没有提出任何疑问,似乎完全相信了阿诚的话。说到明台的地方,阿诚更是觉得紧张万分,生怕明楼突然质问,明楼也只是微微颔首,仿佛早已洞悉一切。阿诚更加诧异,明台的事,他就这么放过自己了?
明楼看着失而复得的弟弟,之前的颓废感一扫而空,又听着他一五一十地讲着自己的险境,心里还有些隐隐作痛,他不由自主的把手搭在阿诚肩上,恳切的和他说“阿诚啊,以后这些事,都让别人去做,你就好好的,好好的跟在我身边,好不好”
阿诚无话可说,也不知从前的自己这种时候该说什么,只能点头。明楼浅笑“光顾着说话了,快和我回家,去看看大姐,这几天担心你担心坏了。”
担心?阿诚在心里冷笑,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小姐,还会担心自己?他暗暗告诫自己,无论多么温暖美好,也决不可以被这种假象所蒙蔽,明家人,都是伤害过自己和妈妈的人,不能因为几滴眼泪,几句花言巧语的伪装就着了道。
那个微笑着的礼貌的阿诚照例为明楼拉开车门,弯腰关上,再坐进驾驶员的位子。不禁嘲笑自己,做了他明楼多久的仆人,这些动作倒是早就刻进骨子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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