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记得我(九)

明楼看到了模糊的阿诚,和他手中的亮光,他知道危险即将发生,他不允许,他可以死,以任何方式,但不能是阿诚,他怕阿诚有一天会想起,会痛不欲生。他还没来得及陪阿诚恢复记忆,还没看到他成家立业,还没来得及告诉他,你一直都是我最在乎的人,我的骄傲。他失声喊出:“阿诚!”
阿诚向明楼抛出了打火机。
他背对明楼,快速的奔跑着,背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他继续奔跑,没有回头,他不想看。
他看到了,是明楼,明楼抱着他,离开了桂姨离开了噩梦,是明楼,赶走了桂姨,并发誓培养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,是明楼,带他到法国巴黎,让他接触先进思想,终成一个有坚定信仰的战士。他的大哥是英雄,炸毁樱花号,指挥狩猎计划弥补他的失误,又坚强的完成死间计划,迎来了第三战区的大捷……大哥于国于家,皆是无愧,于己,不仅仅是恩重如山,更是自己,想要一生并肩战斗,铜墙铁壁不离不弃的人。是他行动不慎,遭人计算,又轻信奸人,竟亲手害死大哥。懊悔?痛苦?这些都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。他为什么,不肯听从自己的心,他明明已经信任明楼了,为什么!?
汪曼春已经等在门口了,伸手递给他一把枪:“做的好阿诚,现在杀了明镜吧,你和明家的仇就彻底了了。”
阿诚接过枪,冷笑一声:“有些仇,是永远不可能了的。”枪响,汪曼春应声而倒。远处,躲藏的桂姨见状想逃,阿诚一枪打在她腿上,桂姨倒在地上:“你都记起来了,是吗?”她大口喘着气。
阿诚不理会,冷冷开口:“我可以原谅你虐待我十年,因为我大哥会来救我离开,我可以原谅你潜入明家卧底,因为我大哥会在我身边一起演戏,一起防着你。可是你怎么能骗我,亲手杀了我大哥?”
桂姨扭曲的表情,浮现起笑意:“你和你大哥,真的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吗?你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,都不怀疑我对你说的话。你和明楼,是不是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亲近。你,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信任他。”
阿诚用另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话。过了许久,他徐徐开口:“你不会理解我和大哥的感情,永远不会。”
他俯身去扶起明镜,和刚刚清醒的明台,露出他们熟悉的,自己那温暖的笑:“走,回家。”
明镜握住他的手:“你实话告诉我,明楼他……?”
阿诚终于伏在地上,泣不成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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